小說 > 同人 > 【光时】喜结良缘

*道行极深九尾狐陆光X喜鹊小仙儿程小时

*架空古风欢脱温馨聊斋向,含兽化车(故事纯属虚构)

 

一身云鹊服的男人大大咧咧地坐在石桥上,手中抄着一本薄书百无聊赖地念着:“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嗯?”

“程小时你自己在这里嘀嘀咕咕念什么呢?”一身雪白的女子身姿轻盈地靠了过去,伸手抢过对方手里的书念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嗯。”程小时点头答应着又从坐姿变换为站立斜靠的姿势续道:“这是雨燕从人间带回来的。是凡人写给牛郎织女的,讴歌他们两个人的爱情。”

乔苓捧着薄书又向后翻了翻,立即翻了一个白眼说:“他们并不知道那对模范夫妻已经冷战很久了,嗯……二十多年了?我看今年你也不用去搭仙鹊桥了。”

“织女,啊咳,那位大人之前就已经和我约定好了,五十年间不再现仙鹊桥。”程小时双手一摊语气无奈。

“五十年?”这话惊得乔苓一愣,“这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

“这谁哪儿知道!”

乔苓嘴角一撇,伸手要去扯程小时的耳朵,却被对方一个闪身避开,她只得叉腰蹙眉道:“你不知道还能谁知道?”

“喂!我也不能直接去问他们两个人的家事儿吧!”程小时眉心轻蹙。

“也是。”乔苓抱手站在原地思考着,“你说和凡人谈情说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

程小时听她这话好似自己喉间被卡了一快硬馒头似的说:“我怎么知道,不然你自己下去找个凡人谈个试试?”

“我现在还有要务在身,和你不一样。”乔苓说着开始解自己腰间的玉佩,“给你这个。这可是我家主子嫦娥仙子送给我的,据说这玉佩戴在身上,就算是个上仙也看不出来你的身份。所以就辛苦你下去收集一下人间的异闻趣事回来讲给我听啦!”

那天,玉兔笑容天真漫烂,鹊仙神色惊恐,于是乎鹊仙被玉兔一脚踢下了凡间。众仙中有一趣闻,说嫦娥仙子身边的玉兔力大无穷武功盖世,此话并非玩笑话。

灰头土脸的程小时并未比衣衫褴褛的逃荒人好多少,一边眉头紧蹙手掸泥土一边嘀嘀咕咕小声咒骂着。荒郊野岭四下无人,这让这位鹊小仙儿开始吐槽自己的运命悲惨了,随着鸟鹊一路向南,前方不远处便现出一座城门,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罗州城”。

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店铺摊位卖的东西勾起了程小时的好奇心,一支儿冰糖葫芦、一茶碗儿绿豆汤,街角的驴肉火烧排满了人儿,好似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什么都看着新鲜。忽地西街人马骚动动静极大,正排队举着糖葫芦啃的程小时歪头向后方看去,就见一条碗口粗五丈长的漆黑蟒蛇从人群车马间飞上了屋顶。从出生就在天界的鹊仙哪见过这么大的蛇妖,一瞬间眼睛都看直了,险些被口中未嚼的红果卡了嗓子。

接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提剑与这妖蛇斗在一处,屋顶瓦片纷飞惊得街上的人们慌慌躲逃,没看几眼程小时心中便知这妖蛇不是男子的对手,穷途末路的妖蛇口吐黑雾使出浑身解数最终也逃不过男人的一击致命。

陆光伸手将蛇妖体内的妖丹取了出来,穿过人群来到一对父子身边说道:“将这个碾碎磨成粉,分成五份并与生黄、白莲、五叶子,大火熬制一个时辰给令郎喂下去。五份,一天清晨一份,五日方可痊愈。”

老泪纵横的父亲抖着手接过了妖丹,接着跪地磕头感谢恩人的出手相救,陆光见状急忙上前阻拦,两人一来一回拉扯许久才分别而去。程小时将全过程看了个满眼,也听见那个父亲叫陆光为道长。道长……对了,就是雨燕说的道士,人间的道士为了修行游历四方,见过听过的事情也比普通老百姓知道的多!将手中竹签子一扔,手背擦了两下嘴便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程小时先侧身歪头上下仔细打量陆光这个人,不得不说这位道长生得是温润如玉,好似……好似东海龙王手里经常盘得玉球!

“你要做什么。”被程小时打量烦了的陆光开口说道。

“不做什么,就是跟着你。”程小时说着双手交叠背在脑后,“跟你一起游历四方解决各种怪事。”

陆光眉头一挑,不明白这位哪个大家族的少爷抽了什么疯要着自己东奔西跑,但看这个意思对方可能一时半会儿甩不掉,索性就由这位少爷去了。从昆仑山上下来已有几百年,期间陆光都是一个人怡然自得的四处游历,比起列位仙班他更喜欢人间烟火气。人间一天烟火,苦辣酸甜是天上众星永远无法享有的美味,仍记得他的师父是这般如此说道。

【异闻:有系昆之山者,有共工之台,射者不敢北乡。有人衣青衣,名曰黄帝女魃。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畜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魃不得复上,所居不雨。】

杨城大旱,颗粒无收,百姓叫苦连天。程小时只觉自己走在这杨城街头不久就能晕厥倒地,而他身旁的白衣道长里三层外三层也不见他汗流浃背,真是奇了怪了。“不行了不行了。”程小时急忙拉住陆光,“陆道长,咱先喝口冰水再走成不?”

见他一副快要热死了的样子,陆光也只得陪他在糖水摊喝碗冰水。在老板娘上完一碗冰水后,陆光从右手袖口里夹出一颗圆润的珠子丢进程小时眼前的水碗里,而这黑漆漆的珠子遇水便消失了踪影,好似与这碗水融合了一般。程小时端着碗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不明所以地问向对面的人:“这是什么?”

“龙珠。”

“什,什么?!”程小时大为吃惊,“龙珠!?”

“知道海市蜃楼吗,蜃龙的珠子。”陆光端起糖水喝了一口,“吃了,能解暑避寒,百毒不侵,更甚者能水下行走。”

好家伙,你把这个如此大方的给我吃了真的好吗?这也是个宝物好不好!程小时内心咆哮嘴角抽搐,端着这么一个碗不知道是该喝还是不喝,最终扬起一抹笑容说道:“陆道长对待我程某真是好呢。”

一口喝个干净的程小时抹了抹嘴角的水渍问道:“话说陆道长,这颗蜃龙珠是从哪里得来的?”

“北海有蜃,制造幻境迷惑渔船靠近,后将其船上渔夫吃入腹中。听闻此事,海上有妖物作怪,便去收服时得到的。”陆光说的简洁明了,而听者浑身一个哆嗦。虽相处时间不久,但还是能知道这位道长对于祸害百姓的妖孽邪物一点都不心慈手软,那蜃怕不是直接被这道长面无表情地用剑手起刀落咔擦了。

“有旱魃!旱魃来了!”一个男人慌张失措地跑着,“我看见旱魃了!就在城门西边坟山上!”

“旱魃?”程小时在跟着陆光以后了解到不少鬼怪神说,“‘尸初变旱魃,再变即为犼。’道长,那人说是在坟山遇见的,那么那里会不会有一处养尸地,导致尸体尸变成魃了?”

“有这种可能。”陆光说着上前一步拦住了那名惊慌失措的男子,“请问你口中的坟山具体是在城外西边哪个地方?”

“往西二里有座山,那就是坟山!”男人说完便往家跑去。

对于尸魃,民间百姓还是有一套骚操作的。比如说童子尿、黑狗血、黑驴蹄、糯米和墨线,这一共算下来愣是给尸变的僵尸来了一套一条龙送走服务。兴许是这城里人见尸魃多了,听到有旱魃直接将早已准备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糖水铺的老板娘好心挽留陆程二人暂且在自己家中躲避,却被这两人礼貌谢绝了。

“谢过婆婆的好意,可眼下若不将那祸害除掉,怕是以后会灾祸不断。”陆光说着眉头越蹙越紧。

“婆婆放心啦~这位道长很厉害的,两三下就能把旱魃收服了!”程小时得意解释着,“我们去去就回来。”

陆光侧头看向一旁的程小时问:“你也去?”

“当然啦!你去可不就我也去嘛。”程小时说的理所当然。

陆光也没再多说什么,两人很快便向城外西侧走去,正如男人所说向西不出二里就来到了那座坟山。这坟山地势随高而不险,形如蛇鳝,弯曲延长,山势柔顺;但那半山腰上却有一凹陷之处,恰似一张秀美俊朗的脸上戳了一个窟窿!

“文曲破面,还是块天然形成的养尸地。”

“天然养尸地?”程小时挑眉看向陆光,一副你却没有搞错的样子说,“那岂不是埋在这里一大片的死人都变成僵尸了?”

“并非如此。这里的风水地气造成这里并非是寻常所见的黄土,而是一种无生机死气的黑土,葬在这里的尸体可不坏不腐,吸收天地山川之气日久天长魂魄会产生变化,有可能变成僵尸或者是尸魃。”

“原来如此。那陆道长我们应该怎么办?”程小时叉腰问向身边的男人,“唉?那边是不是有个女子?我们先过去救人要紧啊!”

女子长发青丝一身青衣,赤着脚身法轻盈地避过了向自己扑来的尸魃,绕身的黑纱打在尸体身上,僵尸以极快的速度干枯化为尘土。赶来的程小时看到这一幕也是一愣,他没有想到女子并非是个普通的弱女子,将腰间长鞭一抽转而问向陆光:“陆道长,这是要去头火烤吗?”

“嗯?”青衣女子被程小时的问话整懵了,这确定不是在剥虾吃烧烤吗?

“砍四肢,不然他们依然能够行动。”陆光说着便抡剑将一个身体完整的尸魃削成了人彘,“比起放火烧山,不如让那边的青衣姑娘来帮我们一把。”

听到这话的女子挑了挑眉,勾起嘴角笑道:“这主意不错,正合我意。”

长鞭一出好似游龙,不一会儿便满地四肢分家的尸体,只是这个尸体还会在地上扭曲活动着。程小时手中的长鞭绝非凡物,但陆光却看不出那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制作而成的,只得心中推测那长鞭可能是由龙筋所做成的。

三人联手不过多时,养尸地里的尸魃便被消灭得一干二净。程小时将长鞭收回腰间缠成腰带上的装饰后问:“现在应该怎么办?总不能还放任这养尸地继续培育僵尸吧?”

一直盯着程小时腰间看的陆光此刻才发现对方的腰很细,而且那长鞭缠回玉带上却让人看不出那是一柄武器,真的是巧夺天工啊!陆光看着山势想了想说:“最好是改变这里的风水,破了这天然养尸地的局。从凹处修渠成河便可,可这需要县官来主持了。”

“也是,咱们得回去跟这杨城县令大人说一说了。”

“你们要去杨城?”站在一旁的女子问道。

“嗯。我们刚才就是从杨城出来的,难道你要去杨城?”程小时寻问那名女子,只见女子轻轻点头承认便说,“那好,既然我们顺路便一同回去吧!”

“多谢公子,吾名单字献,直呼吾名便可。”

听到“献”字的陆光转头多看了这名女子两眼,依旧闭口不言地走在最前面,走在中间的程小时与旁边的献攀谈起来:“我叫程小时,他叫陆光。对了,献姑娘你来杨城是探亲吗?”

献摇了摇头回答:“是来找一个人,多年老友。”

“古说:‘大荒东北隅中,有山名曰凶犁土丘。应龙处南极,杀蚩尤与夸父,不得复上,故下数旱。’这杨城便是那凶犁土丘吧?”陆光脚步暂停侧头斜目,“献姑娘,对于这一年大旱,全城百姓颗粒无收有什么想法吗?”

“前方有家客栈。”献走到前面微笑着说,“吾有一个故事要讲给你们听。”

曾经有位女子从钟山来到此地,与一位名云雨的公子相识,二人相谈甚欢成为无话不谈的友人。他们侍奉了相同的明君并为此奋斗,不料那位公子在一场战争中殒命。故事听到这里,程小时似乎明白过来这位献姑娘是什么人了,自顾自说着:“‘有钟山者。有女子衣青衣,名曰赤水女子献。’姑娘便是黄帝女魃。”

被说出真实身份的女旱魃只是笑了笑不作回答,程小时瞥了自己身边的陆光道:“那么陆道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故意瞒我是不是?”杨城大旱的原因并不是城外的那群尸魃所能造成的,而是坐在自己对面的黄帝女魃带来的灾祸。天帝之女所经之处便会大旱数久。

“这千百年来,吾一直在搜集云雨的残魂。”献的双手中忽地多出一朵小巧的雪莲,上面的流光四溢闪着灵动,似乎那就是应龙的残存灵识,“程公子你那长鞭并非凡物,可是用黑龙龙筋所做成的神器。吾想借公子此物一用,以龙筋铸身可以让云雨有个肉身。当然,吾会用与此物同等的事物来做交换。”

“不可。”陆光的语气里带着微不可察的强硬,“那是程少爷家的家传宝。我倒有一物可与天女交换,而且我所要的东西也很简单——火精。”

“火精”二字脱口而出便让女魃蹙起了眉,不料陆光却侧过身对着旁酒桌上的中年男人说道:“‘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䏿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而这烛阴还有一个名字叫‘火精’,我只是想求得烛龙口中的一口炙火。”

“呵呵,涂山一脉还是那么的聪明伶俐啊。”被揭穿身份的烛九阴并不恼怒,“献儿,你到可听听他用何物与你交换。”

早在一旁听傻了的程小时此刻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个道长十分牛逼,下巴都快要惊掉到桌面上了!他还是头一次见这些只存在于传说里的上古神明,而这个道长却是一脸泰然自若地跟对方打交道,这个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啊?等等……烛九阴刚刚好像说了陆光什么涂山氏,那个传说里的神狐一族吗?

“便是属于应龙的血心龙髓。”陆光说着右手一翻掌心现出一个方正的黑木匣子,匣子周身散发的气息,女魃再熟悉不过,那就是应龙的气息。

“哦?你早有这番打算?”烛九阴看了看匣子,审视的视线移上陆光的面庞,“而我到有些不明白你取炙火做什么?”

“这件事情我不便细说,但我可以立誓不会用炙火做出为乱三界秩序的事。”陆光目光盯向烛九阴,字字说得斩钉截铁。 “好!献儿啊,这等交换可是那涂山小孩儿亏本喽!”

交易完成,四人便从杨城分道扬镳。烛九阴化回真身带在女魃升入空中向钟山飞去,端着木匣的献此刻说道:“那人便是他的命中人吧,可是吾看不出那少年是什么身份。山神您知道吗?”

“应该是天上的人吧。那种贵气可不是凡间王族所能拥有的。”

“但愿不会是一对苦命鸳鸯。”献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木匣顶部,“云雨最喜欢吾赤着脚踩在他的背上唱歌了。山神啊,吾唱钟山山歌来听吧——”

出了城门外,程小时越过陆光转身歪头与对方面对面站着,语气怪怪地说:“陆~道~长~有些事情我们是不是要好好地说一说啊?”

“我祖上是有涂山狐族的血脉。”陆光大大方方承认事实,毕竟之前程小时几次三番寻问时自己死口不言,现在被烛九阴说破了也不妨事,便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其实这句回答十分有歧义,因为它能代表两层意思,一是陆光是个拥有涂山稀薄血脉的凡人,另一是陆光是只拥有涂山血脉的九尾狐,而当时的程小时只理解成了第一种意思。再被陆光反问腰间长鞭的事情时,他却大咧咧地说道:“就如道长所说的,这鳞鞭是我家的传家宝!”而当时说出这话的程小时并未意识到当今人间皇室也姓程,至此之后许久,陆道长都一直认定他是个不受皇上宠爱的庶出皇子。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天女要赤着脚走路?”程小时嘴凑到陆光耳畔小声问道。

被热气拂过的敏感耳廓让陆光下意识躲到了一边,语气依然平淡地回答:“听说,是因为应龙喜欢天女赤着脚踩在自己背上唱歌。”

“什么?!还有这种传闻?”

【异闻:姑获鸟昼飞夜藏,盖鬼神类,衣毛为飞鸟,脱衣为女人。一名天帝少女,一名夜行游女,一名钩星,一名隐飞。昔豫章男子,见田中有一女子,知其是天帝少女,匍匐往,先得其毛衣,取藏之,即往就诸鸟。诸鸟不得去,男子取以为妇。】

“星儿,吾爱至深,愿永世与汝缠绵。”

独自一人来到羽山的夜隐飞面若寒霜,因为她听说有鬼车将灵钩星抓去了羽山,这与鸧鸹表亲的逆类有什么可嚣张的!连夜骑马赶路的陆程二人正巧经过羽山山下,几声奸笑诡谲的鸟鸣后一只通体乌黑的诸鸟掉了下来,身为同类的程小时手疾眼快地将这只受伤的诸鸟接在怀里,这一看才发现它受了很严重的伤。

夜空中几只九头鬼车盘旋嘲笑着,其中还有一只向程小时他们袭来,陆光刷地脸色冰寒,一道剑气无声地将那鬼车一个鸟头砍掉!受惊的鬼车们不敢再造次,只得灰溜溜地飞回羽山上。程小时认得夜行游女夜隐飞,因为她经常来天界寻天帝少女灵钩星出去巡游,只是近来灵钩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回天界了。可夜隐飞为何会出现在羽山,还和这里的鬼车打了起来?

清州有个叫闫大庆的男子,他家中有个美若天仙的妻子,两人刚搬来此地不久,街坊四邻便知这闫大庆有打骂妻子的习惯!一开始还有人苦口婆心好言相劝闫大庆要对自己的妻子好一些,却不想这人见人就打,后来也就没人早去管他家的事了;可只要听到他打骂妻子,人们都会低咒他一句早晚会遭报应的!

马不停蹄,连夜赶到清州的陆光和程小时在暴雨即将来临前随便住进了一家客栈,但客栈只剩下一间单间,两个人只得凑在一起住一晚了。等店小二打来热水时,屋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如黄豆大的雨滴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打在屋檐上的声音噼里啪啦的,让人难以入睡。用毛巾擦着发头的程小时站在窗边听着外面的雨声说:“真不知道这天是在为谁哭呢!陆光,我还有一点不明,再这样南行下去会直抵南海。你曾经从烛九阴那里得到的炙火和去南海有什么关系吗?”

“受故人之托,他不愿我将此事告诉他人。”陆光突地一脸晦暗不明语气严肃,“但我现在可以将此事告知你,可你先要回答我一个问题。程小时,你厌恶同性相恋吗?” 此刻母胎单身N多年的鹊仙儿遇到了一个历史性的千古难题,对于打出生一直到现在的他来说,他连谈过一次恋爱的经验都没有,更别说怎么看待同性异性相恋的问题了。“嗯……”程小时托腮沉思了许久,“只要喜欢不就行了么。只要两个人两情相悦不管同性异性,在一起不就可以了么。”

“说实话我不是很懂这些。但都说天人有别、人鬼殊途、人妖道不同;可最后牛郎织女还在一起了,只是隔了一条天河、宁采臣娶到了聂小倩做老婆、白蛇愿意给许仙做妻子。说到底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底谁有理?如果我知道我所喜欢的人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和‘他’在一起。”

不合时宜的翅膀拍打声响起,程小时转身看向受伤的诸鸟大叫道:“哎呀!你不要乱动!伤口会撕裂的!”

陆光看着一鸟一人争斗不由轻笑起来,就像师父说得,有的人只要看上一眼便会永生不忘,而且那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撩拨你的心弦,让人陷入其困欲罢不能。“真的是……输了呢……”陆光伸手轻抚在自己胸膛上,试图这样来平静因为程小时的话而狂跳不止的心脏。

龙泉客栈离闫大庆家不远只隔两条街在中间,可对于他家的传闻几乎全清州百姓都知道,这不一大清早又有很多人开始咒骂闫大庆不是个东西,早点儿下地狱之类的话!

“貌若天仙?”程小时蹙眉重复着。

“那汝可知那家媳妇姓甚名谁?”冷脸的夜隐飞问向正在咒骂闫大庆的人。

昨夜受伤昏迷的夜隐飞醒来便朝程小时求助,求他帮忙寻找天帝少女的下落。而看到程小时一副与夜行游女熟识的样子,陆光语气不由染了怒气和醋意:“没想到皇亲国戚会和夜行游女熟识。”

程小时再傻也感觉得出来陆光语气中的不对劲,虽然不理解他这是怎么了,但还是开始尽力去哄这位有些闹脾气的道长。“天帝少女并不在羽山而是在这清州城内。”陆光抱手坐在桌前,“羽山没有天界仙家之气,而这清州城可就说不定了。”

正吃着花生米的男人听到夜隐飞的问话开始思忖起来:“好像叫什么钩星?”

“汝说的闫大庆他家在哪?”夜隐飞蹙眉语气急切地问。

“啊,就是两条街后面的那个闫家!”男人说着又低声骂了句,“要说这闫大庆真特码不是个东西!”

此刻天空黑如锅底不见星辰,远处有一团明亮的火光浮动,近了才看清那是只九尾白狐,其身三丈长,四足浮空踏幽冥鬼火飞奔而来。古云,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报应将至的闫大庆并不知道自己家屋顶上早已落了一只鬼狐,顷刻暴雨狂风大作,却浇不灭那地狱幽冥。鬼狐安静端坐在闫家屋顶上,不过多久一个似乎人形的东西在一片鬼火里扭曲挣扎着,那应该就是闫大庆的鬼魂,狐口张大一口将那人形叼住向来时的方向飞了回去,天空瞬息变幻晴空万里。

刚刚那是……阎罗王抢着收人头吗?在鬼狐现身时,程小时便察觉出身边陆光的不对劲了,随即低声在他耳边问道:“怎么了?你和那鬼狐认识?”

“嗯,那就是我师父,苏白瑾。”站在客栈屋顶上的程小时险些脚下一滑跌落下去,心说你们这师徒二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不入天庭列位仙班,倒是反而一个跑去给阎王当鬼差,另一个假扮道士云游四方……而此时他身边的陆光却是在想自己如何跟程小时拉近关系增进感情,刚刚苏白瑾狐狸眸里写满了得意猖獗,十有八九她已经将转轮王追到手了,然后故意跑来自己徒弟面前嘲笑。

“你师父姓苏,那她是不是和苏旦己有点儿关系?”

“嗯,她和苏旦己是远房表姐妹。”

“啥?”

夜隐飞早早飞进闫大庆家中寻找灵钩星,天帝少女被捆仙绳缠身动弹不得,只能任那恶人闫大庆打骂。那天,钩星与隐飞路过柳城,隐飞去寻山上千年灵芝,独留钩星一人站在田间。且在这时,闫大庆瞅准时机便用捆仙绳将天帝少女绑了去,扒下钩星身上的羽仙衣穿在自己身上,坐等自己可以飞升。

不料飞仙不成,却被村中小孩儿嘲笑为疯子,怀恨在心的闫大庆把心中怒火全部撒在了天帝少女的身上,被捆仙绳锁住的灵钩星像普通凡女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只得含怨忍气承受,盼着夜隐飞能够找到自己。

如今恶人有恶报,有情人终成眷属,恢复仙力的天帝少女交给程小时一朵并蒂莲,作为他救下身受重伤的夜行游女的答谢,二人相挽告别而去。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程小时忽然发现并非郎才女貌便是良配,那对璧人可都是绝色仙女,却有一种她们天生一对之感。

阎罗殿中阎罗王看着下面缩成一团的闫大庆冷笑道:“强抢天女你胆子可不小啊,既然如此你便在这十八层地狱逛个遍好了。”

“这听起来不错,我双手赞成。”一旁白衣差服的苏白瑾点头同意着。

等闫大庆被押走以后,阎罗王苦着一张脸说道:“我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何去。”

“行。”苏白瑾迈步离开单手一扬,“我就算你不知道,我去找那个放跑他的死丫头去。”

阎罗王一听她去找孟婆,忐忑不安的心瞬间缓和了下来,不就是砸个铺子嘛,回头多给孟婆备几个铺子好了!正在奈何桥边盛汤的孟婆还不知道此时自己身后多了一只巨大的白狐狸盯着她,按照任务清单盛好两碗孟婆汤的孟婆开始吃起了任务对象的大瓜:“这嘶,这两个人原来一个是月神太阴星君转世,一个是太阳神太阳星君转世!好家伙,这俩个能在一起得修多少年才能修成正果?”

“是啊,修成正果。你少做一单任务,他们不就能修成正果了嘛?”

孟婆觉得此话十分在理,点头答应着:“你说的没错,我挺磕他俩的,但我不能不给他们喝忘魂汤啊!”

“我说,你就非得给我徒弟和我徒弟媳妇喝这种东西?”

到此时才发觉事情不对劲的孟婆猛然转身撞上了那张毛绒绒的狐面:“苏,苏白瑾!?”

“死丫头儿我还没跟你算你放跑哲嘉越的账,你竟还敢来毒害我那两个心肝儿宝贝儿!我不把这铺子砸了的!”

“苏白瑾你怎胆直呼转轮王大人的名讳!啊,我的铺子啊——”

这日忘川河上热闹非凡,一只幽冥蝶躲避着战火向远方飞去,直到一个卷发男子身边,冥蝶化作一五六岁孩童落了地:“大人,苏姑娘把孟婆的酒水铺子砸了。”

“哦,还有这等事。是那只傻狐狸能做出来的事。”男子不禁无奈地露出一副宠溺的笑。

“大人,这可涉及到两位星君……”

“你觉得顺应天理好吗?如果一切都顺应,你会永远得不到自己所想要的东西。”男子说着迈开步子向昆仑雪山走去,“走吧,本王很急。愿西王母能够成全,赶在那只傻狐狸彻底把地府拆了之前娶进门。”

“……”幽冥蝶默默瞥了自己家主子一眼,您要是直接跟苏姑娘讲清楚了至于会出现这么多的事儿嘛!

程小时一脸“好家伙”并佩服的表情说:“所以你师父这是在追转轮王做相公的么……”

“嗯……”

行了,也就不奇怪这师徒两个人为什么法力都如此高强了,都是不走寻常路的主儿。“对了。”程小时又回头问陆光,“我们要去南海什么地方?”

“龙绡宫。”陆光解释道,“南海龙绡宫宫主便是我说的那位故人。”

古说, 蛟人即泉先也,又名泉客。南海出蛟绡纱,泉先潜织,一名龙纱,其价百余金。以为入水不濡。南海有龙绡宫,泉先织绡之处,绡有白之如霜者。

【异闻: 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海上磷火,明灯通天,安百姓风调雨顺无灾无祸。】

渔船出海捕鱼常遇鲛人。一日王姓男子出海捕鱼,遇到一条受伤的鲛人,鲛人皮肉白如玉,五官精致美丽,男子不忍心于是带这鲛人回了家,养在院中木桶里。鲛人喜唱歌,常趴在桶边哼唱,且伤口愈合极快不留疤。鲛人一族与龙族一样淫乱成性,不出多日王某便被鲛人迷惑得不知东南西北,与之交合。

等天光大亮时,枕边不见鲛人身影,鲛人腹中有子便归于大海。随后十月某夜,王某家门前隐约有孩童啼哭声,男人走出院门查看,发现有一男婴赤裸着放在自家门前处。男子抱起男婴,借着烛火发现其手足生有蹼,便恍然大悟其子是人鱼与他自己交合所产下的孩子。

南海郡有一南渔村,有一渔落城。前者村人多半是鲛人的后代,生来手足有蹼可以在水下呼吸;后者以红柳之地最为出名,更引人前来寻欢作乐的便是这南海鲛人。靠海的渔民更喜欢称鲛人为海人鱼。海人鱼海人鱼,南海有之,大者长五六尺,状如人,眉目、口鼻、手爪、头皆为美丽女子,无不具足。皮肉白如玉,无鳞,有细毛,五色轻软,长一二寸。发如马尾,长五六尺。阴形与丈夫女子无异,临海鳏寡多取得,养之于池沼。交合之际,与人无异,亦不伤人。

刚到南海郡,陆光便拉着程小时绕开渔落城往南走,这让程小时感觉莫名其妙。“陆光陆光。”程小时一边转头看那灯火通明一边问着,“我们真的不去那里逛逛吗?那看起来挺热闹的!”

“不去!”

不明所以的程小时并不再多说,乖乖由着前面人拉着走,可心里却似落了一片羽毛般痒痒的,有机会自己偷偷溜出去看看好了!“陆光。你还没告诉我泉先为什么要炙火的事呢!”忽然想起正事的程小时又开始了十万个为什么的经典模式。

见他不再去好奇渔落城,陆光暗自松了一口气,开始为他讲述一切的开端。起初,陆光与这龙绡宫宫主泉先并不相识,而是因为毕方鸟——月。月是只生于南海郡的毕方,跟鲛人泉先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但泉先很像如月一样能够离开龙绡宫外出走走。

月深知泉先的心思,四处寻找能让泉先走出龙绡宫的办法。后来四处寻找方法的月遇上了四处游历的陆光,两个人都是见多识广的人很快便成为了朋友。之后还真让月找到了一个法子,便是寻得应龙的血心龙髓,但血心龙髓并非是那种说弄就能弄到手的凡物。

“你这此次前去有想过泉先吗?”

“嗯……”月来回踱着步子,他不是没有想过陆光所说的问题,“陆兄这可不代表我就要一去不回了,血心龙髓我一定要弄到手。”

月没有失约,得到血心龙髓后的确回来了,化作了龙绡宫海上一片毫无生机的死火。泉先捧着血心龙髓哭笑不得:“我要这有何用啊……有何用……”

陆光于心不忍,便帮泉先寻找能让月起死回生的方法,也就便有了这些后来事。程小时听后皱眉说道:“炙火能让毕方起死回生吗?”

“不一定。”陆光叹气,“你知道三足金乌吗?”

“哦,太阳神太阳星君对么。”

“对。他的太阳火生万物,可现如今去哪能寻找到太阳星君都是个问题。”

程小时也非常赞同地点头:“确实。早听说太阳星君和太阴星君轮回转世了,鲜有人知道他们两个人的转生是什么人。”

炙火作为太阳火的替代品,所有人都没有把握能让毕方鸟起死回生,本就不抱有太大希望的泉先没想到海上的磷火因为炙火而慢慢聚集起来,一声如凤鸣般的鸟叫声从磷火中发出,单足双翼的鸢鸟从火中飞出。海上磷火,明灯通天,安百姓风调雨顺无灾无难。

“既然月兄回来了,你应该管管你的族人了。”陆光蹙眉看向泉先。

泉先一问三不知,他不知道陆光到底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哦……你是说渔落城吗?没办法了,毕竟女多男少,都想着有子嗣,所以只能那样了。由着他们去吧,不出三日这渔落城就会沉进大海中的。”

“渔落城?”程小时不解,“渔落城为什么会沉入海底?”

“这是鲛人的老传统了,为了唔……!”还要继续絮叨渔落城的泉先被月一把捂住了嘴。

毕方鸟面带尬笑道:“我看陆兄还有急事要办,就不留二位在龙绡宫做客了,至于渔落城只是一个海市蜃楼罢了哈哈……”

关于鲛人和渔落城,程小时背着陆光偷偷查了许久,明白渔落城到底怎么回事的他面红耳赤。“心满意足了?”陆光侧目斜眼淡笑早已在旁边缩成鸟状的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觉得我并不想知道这件事情,而且那个老头儿为什么还要给我画本!?”程小时说着说着一跃而起,面上的赤红更甚。

“没什么,多看书……挺好的。”陆光嘴角扬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

程小时想去人间最热闹繁华的地方走一走,陆光便决定带他去都城看一看,那里夜夜灯火通明,街边小吃也多到数不胜数。来到此地之后,程小时便觉得雨燕说得没有错,人间真的比天界好太多了!

【趣事:董太医家的儿子和将军府的千金徐小姐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以为两个人天生良配你情我愿,会成为都城人口中的完美姻缘时,这两个人却是一个人不娶,一个不嫁。】

董太医家有一儿一女,大女儿董蓉,小儿子董易。董蓉要被自己这个弟弟愁死了,要是两个人不喜欢就算了,偏偏这两个人都喜欢得对方不得了,然后就非宁死了一个不娶一个不嫁。

“得,我还不如去福禄寺求姻缘呢!翠儿,让李管家备马车,我们去福禄寺求姻缘。”董蓉对身旁的丫鬟道。

翠儿一听眉开眼笑:“我说小姐,这事你应该让少爷自己和徐小姐去,不然哪儿灵啊!”

“等他?等他领着徐小姐求姻缘?”董蓉直接掐人中,“我看一辈子是没戏了!”

福禄寺在都城南侧,需要经过平安街,平安街是都城人流量最大的街巷,这里不是一般的生意兴隆,一片祥和的太平盛世之景,若是赶上乞巧节更是热闹非凡!正在吃肉包子的程小时听人说着三日后会在平安街上举办的灯火花会,漂亮的桃花眼顿时贼亮贼亮的说:“陆光陆光,我们参加灯火花会吧!”

“我倒没什么问题。”陆光坐在对面抄着手看程小时啃包子,“倒是你,鹊仙大人那天不回天河搭仙鹊桥吗?”

“噗——”程小时听到仙鹊桥就想笑,“搭什么仙鹊桥,织女跟牛郎冷战都有二十年多了。”

这下轮到陆光一脸不解了,不都说他们很恩爱吗?怎么还冷战了呢……?

“啊,这个我还真一时半会儿给你解释不清楚,因为具体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我也不知道,但他们的的确确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吵起来了,并一副好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啊——我没有说错,我真的在福禄寺看到……看到黑山老妖了!好痛!”暗巷里传来少年吃痛的声音,程小时见状叼着包子便跑进暗巷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打人的男人见到有人过来撒腿跑了个无影无踪。

“小弟弟,你没事吧?”程小时一口将包子塞入嘴里,蹲身去扶缩在地上的少年。

不等程小时去追打孩子的人,就见巷子深处陆光已经拎着一个全身灰土土的男人走回来了。少年看到被拎的男人随即起身喊道:“放开我爹!”

这把程小时听得一脸老头地铁看手机,随即朝陆光摆手让他放开这孩子的父亲,看着这对父子有点儿牙酸,这怎么看怎么都不怎么像父子的父与子啊!你理解他爹为什么刚刚丢下他跑路么?程小时眼神示意,让陆光来解答自己的疑惑。

而陆光是非常直接地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迷惑行为。见那对父子也没有什么事儿,两个人只得先离开了小巷子来到平安街上,看着上方悬挂的花灯程小时问了一句:“陆光,黑山老妖是什么?”

“听说是黑山上的千年树妖。”

“是棵什么树?”

“据说是槐树。”

“唉,不是……树妖不是不能离开自己本体很远嘛?”程小时摸着眨巴思考,“从黑山到都城还是不可行的吧。”

“你相信那小孩说的话?”

程小时摇了摇头说:“就是瞎想想。唉,今天也转了一天,我们回去休息吧!”

第二天的清早,屋外街上便是各种七嘴八舌,长发披散的程小时坐在窗前听着下面老百姓之间传的故事。陆光早已收拾妥当,兴许是两个人相处久了,默声站在程小时身后给他梳理头发。“他们说城北董太医家出事了,那家小姐被妖怪附了身连夜便把城东将军府的千金掳走了。”程小时伸手指着下面,“人们说的也太逗了,这么奇了怪了的事也能发生?陆光,我们今天去福禄寺看看吗,求个姻缘?”

陆光只是挑了挑眉没有出声,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相当明显在说“你忘了你自己是什么仙了么?求姻缘的百姓还找你拜姻缘呢!”

“陆光,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呀?我怎么就不能去求个姻缘了!”程小时气鼓鼓地斜眼瞪向正在为他搭理头发的男人。

从上到下的俯视角度刚刚好,这只气呼呼的喜鹊可爱极了,陆光将程小时的长发扎好说道:“好了。我们先去三石巷吃馄饨,然后去福禄寺求姻缘。”

要说有些事情真的很微妙,刚到福禄寺的陆程两人就看到一个身着蓝衣的人正和一众护院的和尚大打出手。程小时皱眉盯着那个蓝衣服的男人,直到陆光伸手去挡他的视线时,才想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道:“那个人就是董太医家的小少爷!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啊,陆光?!我看不见啦!”

陆光眯眸盯向寺庙里的塔钟,忽地在程小时耳边说道:“你想吃槐花糕吗?”

“嗯?”程小时不明所以地望向陆光,不明白这个人又想干什么。

“鳞鞭借我一用,我去帮你摘些槐花。”

这是程小时第一次陆光用除了细软剑以外的武器,长鞭犹如黑龙在天上浮动。比起细软剑,长鞭更适合他,就像这武器本来就是他的一样。白白的细小的槐花瓣飘落着,此刻程小时才明白都城福禄寺里真有一个黑山老妖存在啊!拔了黑山老妖的槐花,救出了董蓉和徐家千金徐珊珊,程小时穿过众人来到陆光身前说道:“鳞鞭送给你了,比起我来,它更适合你。槐花糕嗯……你不会还认识田螺姑娘吧?”

陆光点头,将一大捧槐花交到程小时的手里说:“东海渔家铺,她住在那里。”

“行啊,陆光,我看你没少往她那里去吧?”程小时捧着槐花,斜眼瞟着陆光,语气的酸味只有他自己不知道,“哎呀,我也会做来着,但是忘了怎么做了。算了,我们不吃了。”

“我倒还记得怎么做,不如……我们一起做槐花糕点吃?”

七月七乞巧节董家少爷大婚,娶过门的妻子正是那将军府的千金徐珊珊,吃了十几年大瓜的都城人终于盼到他们两个人结婚了,就是他们两个之前为什么一个不娶一个不嫁的事变成了千古未解之谜。逛着花灯吃着槐花糕,烟花升空炸开繁花似锦,程小时站在石桥上眯眼笑着对陆光说:“如果一直这样,我愿陪你一直游历四方。”

【趣事:蛮荒公主喜欢上了敌国将军怎么办?那位将军还是个女子怎么办?走在大街上能否遇到保姻缘的老神仙?能不能与将军携手同行白头到老?月老表示这单我不接我还没把到红娘做媳妇儿呢!】

一身红衣的男子愣是追着程小时跑出了十里路,而前方程小时拽着陆光仓皇逃窜,最后没有力气追的他原地跳脚骂道:“哎!程小时你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你跟乔苓不会是亲姐弟吧?!”

“傻子见你才不跑呢!你比灾星还霉运,离我们远点儿!”程小时说着也不停下,就拉着陆光一直跑。

月老一听这话开始翻起了他的鸳鸯谱,我不把你俩姻缘拆了的,我就不姓刘!然而鸳鸯谱上并没有他们两个人的姻缘……

予夏,蛮荒北地的公主,她看上了驻扎在荒北大漠上的林将军,只是这个将军可是那大延的镇北将军。林贞年有十三便随父领兵打仗,已有十余年,蛮夷北地没有不知道他镇北林将军的!

这公主按照古书记载愣是真把月老给招来了,于是乎,予夏天天问他关于如何能跟林将军白首到老的事情。

“你们是有这个缘啊,但得有个见面的机会啊!你在皇城,她在漠北,你俩隔着十万八千里了!你让我怎么给你保媒拉纤啊?!”月老捧着鸳鸯谱感觉自己要心梗,“还有,你……知不知道对方其实是个女子?”

“什,什么!?”予夏拍坐而起,两个眼睛都睁圆了,“两个女子?你真的是月老么?你确定这不是鸳鸯谱乱点鸳鸯?!”

“所以你这是业务能力遭到客户怀疑了?”程小时挨着陆光坐,语气悲悯地问向对面的人。

“所以这单我不干!我还没把红娘追到手呢!”月老开始耍赖。

程小时和陆光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谁也没将红娘是个男人的事情说出来。陆光左手食指轻敲桌面道:“其实写进鸳鸯谱里的姻缘就算没有红线牵线,她们两个人也会找到彼此的。”

“我乐意直接把她们那几页给扯了!”

“唉唉唉,你主业就是媒婆行么?”程小时抱手说教,“你不能这样撂挑子啊?”

“说得好像你七夕回去搭仙鹊桥了似的。”月老开始嘀嘀咕咕。

“行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就此别过。”程小时拉着陆光便要起身就走。

月老此刻才发现陆光腰间的鳞鞭,不由吃惊:“程小时,你,鳞鞭……你,和他……!”

“我真不想和你这个白痴多说一句话。”

闲来无事的两个人在听了月老的牢骚后,两个人决定去大漠看一看,一人一马跟在商队的后面悠悠赶着路,走进了干拉城就听这里的人们谈论予夏公主偷溜出皇城的事情。“唔!老陆,你说的真没错。”程小时叼着稻草根儿道,“这位公主真跑去找那个将军了。”

对于程小时提及的公主,陆光并不感兴趣,只是对于他说的老字,狐狸眸缓缓眯起说:“老陆?”

“对啊,你本来就比我老啊!”程小时继续没心没肺补刀子,“哎?那家酒楼看起来不错,我们中午就在那里吃吧!”

一国公主,在皇宫里养尊处优惯了的人磕磕绊绊走在黄沙上,予夏开始觉得自己的决定非常胡闹,自己不会就这样死在大漠上吧?林贞和骑兵在沙漠上骑行,眼见的她一眼看到团在黄沙上的人,便策马赶了过去。女子长相清秀,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更奇怪的是她为什么一个人在荒漠上?

“确定不是蛮荒派来的刺客?现在形势可谓一触即发,林贞你这里可不能出了什么差池。”

“是,我明白,父亲。”林贞回答着,余光仍忍不住瞥向自己的营帐。

在干拉城玩了五夜的程小时打着哈欠趴在床边去扯陆光的长发,白发如雪像丝绸一样柔软,趴在对方的长发上盯着帐帘发呆道:“我好像……喜欢这个家伙……”

“喜欢我什么?”原本小憩的陆光在此刻睁开了眸子望向程小时。

桃花眸子睁得圆溜溜的,程小时没有想到陆光没有睡,窗外喊杀声震天,不由蹙眉转头:“已经打进干拉城了?”

“走吧。人间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所能干预的。”陆光翻身下床,将自己的外衣披在程小时的身上,一把搂住他的细腰跳窗跃上了旁边酒家屋檐上。

“不知道那位公主和她的将军怎么样了……”

“你想知道?”

夜间黄沙飞扬,一只白狐踏漠奔跑着,在它的头上团缩一只胖乎乎的喜鹊。它们没有靠战场很近,只在一旁暗处安静看着,在看到林将军受伤险些从马背上栽下去的时候冲了过去。

黄沙滚滚一个白影速度极快地冲进沙场,又同样以极快的速度迅速离开向漠北营帐奔去,沙场上的两国士兵看傻了,不知道那团白影究竟是什么?都以为自己见了鬼了!

听闻大延攻打干拉城胜利,又听闻林将军迎娶了一位与蛮荒公主同名的女子,后又听闻她们二人生活得很是幸福。

【趣事:鹊仙和一只九尾狐走到了一起,某日鹊仙久睡不起,九尾狐发现鹊仙神识早已离体不知所踪,被天命安排来地府报到的鹊仙一脸懵逼盯着孟婆,孟婆表示这里没有你的汤。】

跟着陆光回昆仑山下的桃花林是个错误。

左腿被人架到肩头,埋在程小时腿间的陆光伸舌舔舐着他的大腿内侧,勃起也被人握在手心里撸动着,异样舒服的感觉顺着脊柱从下往上爬,双手无力地捂在呻吟的嘴唇上。此刻被人按在床折磨的人忽然想起在南海的时候陆光笑着说那句多看书挺好的是个什么意思了!

“额嗯……”突然被人含住性器的程小时下意识伸出右手去推对方的肩头,却被人用手拦住,接着两个人十指相扣。

“专心。”陆光沿着柱身亲吻着,深喉将程小时整个含进嘴里吸吮着,手上还恶意玩弄着下面两个阴囊。

被陆光调教到二次高潮的身体轻颤着,程小时眸子里含着泪花,声音里染上了哭腔。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狐狸都有吃阳物的习惯,但每一次陆光都会把他下面含入口吞吐直到他射了出来,又将他的阳精也舔了个干净。

“不要了不要了!我要狐狸尾巴……”程小时如八爪鱼般抱在陆光的身上。也许对于鱼水之欢,每只狐狸都会异常讲究一个身体极致,将再次临近高潮的性器捏住,故意堵住小孔不让程小时射精,犬牙咬上修长的脖颈,接着身下挺入了对方早已湿润柔软的后穴内。

直接高潮的快感让程小时哭着展出了翅膀,如墨的羽翼相当好看。作为安慰,陆光将自己的狐狸尾巴放了出来,程小时很喜欢在做的时候抱住他的尾巴,同样的这回也是如此。

“啊啊……嗯”程小时双手抓住狐尾,神色迷离得与陆光亲吻唇舌交缠,加上身下的挺入,让他混乱的大脑总以为陆光同时在用舌头侵犯他。龟头深入挤压在程小时体内最为致命的一点上,盘在陆光腰侧的双腿瞬间夹紧颤抖着,翅膀也在此时收拢随着身体抖动着。

冰色的狐狸眼睛里满是性欲的兴奋,身为狐狸的陆光很清楚该如何捕捉飞禽,犬牙轻咬上翼骨害得程小时哭出声来,大大小小的泪珠顺着下颚线滴落着,落进两个人身体间的结合处。狐尾有意无意地轻蹭程小时的后背抚慰着,掐住他的腰肢随着自己挺腰摆动着……

高潮来临的陆光眯眼咬上程小时的喉结,紧蹙眉间射在了程小时的体内,两个人倚着这个姿势粘糊了很久。程小时跪趴在陆光的几条狐尾间,狐尾的绒毛扫过立挺涨红的乳头让他不由呻吟出声,单手撑在他身上的陆光很喜欢后入位,也许这来自他的本能天性。

缓慢抽出狠狠挺入,陆光吻上程小时背部的羽翼根部,逼得程小时将稀薄的精液全数射了他的尾巴上。被精液打湿的尾巴一抖一抖着,无意间蹭过高潮后性器敏感的前端,程小时早就没有力气地趴在陆光的狐尾上呢喃着陆光的名字。

“程小时……我爱你”陆光亲吻着程小时,直到最后一次深挺,犬牙咬上了程小时的脖颈。

“所以涂山氏基本都是红狐狸,而你是你家十四个孩子里唯一一只白狐狸。因为排行老六(因为六的大写是陆)所以你姓了陆,光是因为你是生来白毛?”程小时笑着总结陆光说给自己的家事。

“那你呢?”陆光单手撑头侧躺在程小时旁边。

“我啊?”程小时蹙眉回忆着,“我家就我一个独苗苗儿,名字的话……我爹当初从凡间飞回来的时候听见一个诗人说了句‘好雨知时节’,而那天小雨正好我出生,所以就叫小时了。”

“困了,我想睡觉了。”程小时说着就开始准备入睡了,他刚才被陆光折磨了够呛,虽然总体来说非常愉悦。

当程小时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漆黑里,周围空气有些阴冷。这一下子让他警惕起来,视线扫过四周缓步向前方走着,直见忘川奈何桥,程小时傻愣在了原地。这是怎么回事?我死了么?和陆光那个,然后我被他做死了?!

程小时寻思片刻,觉得这个说法相当成立,等他回去以后,在做的时候就这样告诉他克制适度,不然自己会没的。踏上奈何桥向丰都走去,路过孟婆的酒水铺子问:“你是孟婆吧,我是不是也得喝碗这个?”

此时的孟婆神色惊恐地盯着程小时,一把护住自己的摊子说:“这里没有你的汤,你快走吧!”

“……”

看到程小时来了,阎罗王就一头两个大,于是乎决定这个烂摊子扔给转轮王,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哲嘉越看到落跑的阎罗王,不由拍着怀里的狐狸大笑,最后因为手上传来的刺痛才停止大笑,看着流血的手指尴尬地对怀里的狐狸说:“啊,娘子对不起。”

“我徒弟他们要来了吗?”小狐狸抬起了头看向殿外,“你要继续判他们转世吗?”

“不会。”转轮王眯眯眼道,“你不觉得这样更好玩吗?让太阴星君和太阳星君走在一起。”

“疯子。他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只是天理不容他们在一起。”

转轮王摸着狐狸说道:“是啊。可他们现在不是什么太阴星君和太阳星君了,为什么还要顺应天命一直让他们不得在一起呢……”

睡醒的陆光发现了身边程小时的不对劲,神识离体不知去向,好在有天帝少女给的并蒂莲,可以用这莲花寻找到程小时的神识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依然在奈何桥支摊儿的孟婆见到陆光手提鳞鞭前来,她瞬间感觉自己开裂了,眼疾手快地收摊跑路了,先把摊子保住了剩下什么都好说。

陆光看到逃跑的孟婆,愣是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后来想到苏白瑾,他明白孟婆为什么抱着摊子跑了,怕不是自己师父以前砸过人家的铺子吧?

“啊,白瑾你看,你徒弟来领人了!”只要不是干正事儿啥都会精神的转轮王放下手中笔墨就想跑去迎接。

一旁的苏白瑾拉住他的后领又给他提了回来,说:“别废话,赶紧把册子写好了,省得他们三天两头往这儿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光伸手拉过程小时的神识,皱眉问向苏白瑾。

“这可跟我没关系啊。”苏白瑾指了指旁边的轮回境,“这跟你们两个前世有关系。你俩一个太阳星君一个太阴星君走在一起天理难容啊!”

“没有办法的吗?”陆光问道。

“有,他写着呢。”苏白瑾清了清嗓子道,“今天就当地府一日游了。把册子交上去走个程序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多谢师娘相助,还请师娘多有保重。”陆光行完一礼拉着程小时跑出了阎王殿。

程小时连招呼都没打就被陆光拉着跑了,不解道:“跑那么快干嘛?”

“怕殃及池鱼。”

“而且你为什么故意……叫转轮王师娘……”程小时看到后面被拆的阎罗殿,就已经不用陆光去多解释什么了。

大概牛郎织女两个人能冷战这么久,也是因为那不服输的自尊心吧……

“吉时已到!”

传说这天天上的牛郎织女还在冷战,地下的地府还在拆房揭瓦,而那昆仑山下热闹非凡。还听说那个霉运灾星的月老也去参加了婚礼,还提了四个字“喜结良缘”。

“啊,喜结嘛,就是喜鹊结婚,良缘,狐仙都爱良配姻缘!所以啊,‘喜结良缘’没毛病!”早已喝醉酒的月老开始胡乱扯犊子……

而在天界的石桥上,乔苓依旧等着程小时这兔崽子能带着异闻趣事回来。

 

—end.—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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