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6

是什麼時候開始

能勇敢的繼續堅持我們的理想

門診

「這是什麼爛醫院!」

「你這個渾蛋傲慢頑固醫師！！！」

診間傳出病人的超高分貝的怒罵聲

「我說我沒事你聽不懂嗎？一點頭暈而已，你開個藥給我就好。」

「我很忙，下午還要開會......」

病人抓狂地撕吼聲，應該整個急診都聽到了吧

「井上小姐，我明確的再跟你說一次」

「你不能走!」

「請你立刻通知你的家屬，你必須馬上住院」

現在的我，完全不能妥協

「你叫什麼? 白賊?白木? 白石?」

「對！白石大醫師！！！」

「你不怕我去投訴你嗎? 這算什麼，綁架？監禁？ 妨礙自由?」

眼前這位病人繼續歇斯底里的對我大吼

「就算你去投訴我也一樣，井上小姐」

要比頑固，我可不會輸給任何人

「一般人血紅素低到10以下就要輸血了。你現在的數值是4，這代表了你可能下一分鐘可能會突然昏倒，也可能會突然缺血性腦中風。」

「還有，血清鐵的數值居然低到只有9，正常值是50以上。這代表了長期以來你的身體有某處在慢性出血，不是我要嚇你，最嚴重的情況可能是癌症。」

「癌症?」

這句話似乎是嚇到她了

終於稍微鎮定，坐了下來

「在檢查結果沒有出來前，誰也不敢斷定」

深呼吸了一口氣

「但是你現在不立刻處理你的貧血，下一分鐘你可能就會死掉。」

我一定要用這麼明確的字眼來恐嚇病人嗎?

我自己有時候也很疑惑

「你這個看起來像高中生的醫師到底會不會看病啊？」

「要不要叫你的指導醫師來，太誇張了吧～」

病人一臉藐視望著我

「就算是真的......」

「我下午的會真的很重要。你還是先開藥給我，我保證事情處理完我一定回來」

「不行!」

「我說過，立、刻、住、院!」

我放慢語氣，說明我的決心

「你這個醫師真的很討厭，完全不知變通！我是倒了什麼楣今天遇到你......」

病人露出煩譟的表情

「垣內護士，麻煩連絡病房，安排住院」

「還有，馬上請血庫備血。上去病房後請病房醫師立刻輸血.....」

我直接跟護士交代接下來的事項

「等下，我沒有說要住院......」

可能是我的語氣，跟完全不能妥協的表情

井上小姐終於屈服

過幾天，我應該又要寫報告書了

連續下了一週的雨，今天終於放晴

雖然溫度還是很低，但是偶爾露出頭的陽光，還是讓我在門診結束後，決定爬上天台，享受這片刻的溫暖

「白石」

這是無論我在什麼地方，總是可以找到我，緋山醫師的聲音

「緋山醫師！手術結束了?」

看到她，臉上總是不自覺的露出幸福的微笑

「聽說你又跟病人吵架了？」

「怎樣？你是想跟我創下的『翔北醫院創院以來跟病人吵架最高紀錄』挑戰嗎？」

噗，我笑了出來

「緋山醫師剛剛那台盲腸炎手術還好嗎?」

「說到這個就有氣，你知道嗎，剛才開進去，整個盲腸腫到快破了。」

「跟我吵？不想活了」

看起來氣呼呼的緋山醫師也是很可愛

「變成腹膜炎會死人的。明明就痛得快死了，還逞強要去上班。」

我想起了早上亂哄哄急診室，內心忍不住笑了一下。

｢白石，雖然我知道你應該沒問題，但是還是問一下好了，還好吧？」

果然是溫柔的緋山醫師

｢恩，沒問題的。」

我點點頭，回應了一個溫柔的微笑

「白石，你就當做我在自言自語」

是害羞嗎？為什麼要轉過去背對著我說話?

「我們在急診，看到太多想救卻無能為力的case。」

「遇到這種明明馬上處理，就可以救回來的病人，說什麼我也沒辦法放棄。」

「罵我笨也沒關係，寫報告也無所謂，說我是自我滿足也可以，沒人感謝我也不在乎，我們當醫師，不就是為了這一點理想在堅持下去的嗎？」

「生命，很脆弱，很渺小，但是卻很可貴。」

我完全明白緋山醫師想安慰我的想法

果然是最瞭解我的人

幾句話就可以把我的猶豫完全排除

大部份的醫師在救人的時候,其實並不會想太多

唯一考慮的，是怎樣對病人最好

「緋山醫師跟我一樣都是傻瓜啊」

我應該是一臉傻笑吧。

「對啦！跟傻瓜當同事太久了，被傳染到傻氣」

臉紅紅到耳根囉，緋山醫師

「那元祖傻瓜請你吃中餐當賠罪好不好？」

我把脖子伸長，探頭想看看她的表情

「果然是呆子，現在一點半了，餐廳東西應該都賣完了」

臉紅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走」

她牽起了我的手，好軟，好溫暖

「我幫你買好了，在辦公室」

o月o日 天氣晴

親愛的另一半, 你好嗎?

就算

全世界都誤解

眾人皆責罵

只要有你的瞭解

我就有支持下去的力量

你可以瞭解你在我心中的重要嗎？

謝謝你

還有

我需要你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