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道的，我想。

 

在這個419號房，已分享了六次跨年、五次聖誕，但我倆一起度過的情人節卻只有兩個。是該與家人一起過的，她這麼說著，一邊遞給我第三年的聖誕禮物。在我提問前，她那剛交往不過三個月的男友被他趕回自己家裡陪家人，一人隻身在他鄉的她，捏著嗓子撒嬌問我能否再吃一塊蛋糕。我只好把我只吃了兩口的那份和餘下所有甜膩的高熱量怪物，全推到她鼻尖前，畢竟是家人嘛。她曾數次提起，在我身邊有多安心。

 

是個抓不住的人呢。是她說過最多次的。

 

我想，我也是知道的。

 

即將是第六次聖誕，同時也是第四次，這次我們兩人大概都做出決定了。皮夾、證件、相機以及幾件保暖的衣物，轉了幾次車，耐心等著兩小時一班的公車，甫踏入木造房間的我，閉上雙眼躺在被寒意覆蓋的床舖上，世界彷彿只剩一片雪白。吃過簡單卻溫馨的晚餐，硬是被老闆娘添了兩碗飯的胃使得我思考能力下降。

 

拍了幾天的照片，在這披了一身白的山中，編輯應該會喜歡的。我靜靜站在雪中，想起得問問老闆娘可否給我一支瓶子，好收藏此刻紛飛的白雪。或許趕得上Boxing Day吧，不只指尖，連腦袋都快凍僵的我，還記得419號房的方向。

 

聊勝於無的搓著雙手，這個冬季似乎還稱得上暖和。

 

冷空氣緩緩浸透我的肺部，她知道，我知道。

 

雪融之後，剩下什麼。